原標題：《囧媽》：看完電影，我不再只記得那場“商業運作”秀

綜觀《囧媽》這部影片，它的形式感，似乎更大于內容傳達出的沖擊力。

▲《囧媽》成為中國影史首次春節檔電影在線首播。圖片來源：@電影囧媽 官方微博

一場突然而至的疫情，改變了許多事情。

原本預計春節檔上映的7部影片撤檔后，《囧媽》獨辟蹊徑，借助頭條系流媒體平臺，一枝獨秀。“免費看片”“歷史首次”“徐崢請客，頭條買單”等言語一時間充斥輿論場，借由一場商業模式的“變革”，《囧媽》在大家未睹其真容前，便賺足了眼球。

大年初一凌晨，相信有成千上萬人，借著春晚的余熱，又接著刷了《囧媽》。

《囧媽》的播放量目前尚未公布，應該是個極為巨大的數字。不過，與其商業模式形成的巨大爭議相比，《囧媽》電影本身的內容，似乎沒有形成高熱度的公共話題。

截至目前，已有16.9萬人在豆瓣上評論了該片，得分6.1分。這樣一個頗顯平庸的分數，表明觀眾既未有驚艷之喜，也沒有大失所望，當評價顯得“中庸”時，往往說明劇情多少有些“平淡無奇”。

▲截至目前，電影《囧媽》的豆瓣評分。圖片來源：豆瓣電影

《囧媽》劇情：兩條互相啟示的“感情線”

這部電影設了兩條線，一條是袁泉和徐崢的夫妻線，一條是徐崢和黃梅瑩的母子線。夫妻線為輔，母子線為主，兩線交叉并進，在電影主題上卻也互為啟示，相互映照。

和之前“囧系列”人設相同，徐崢作為中年大叔，這次獻出了自己前所未有的油膩感和小肚子。

“這么多年來，你為什么要鍥而不舍地改造我呢？你難道還沒有意識到我不是你想的那個人嗎？”電影一開場就借妻子張璐之口，向徐崢扮演的男主徐伊萬，提出了這一問題。

這一“靈魂拷問”，徐崢同樣提給了他母親黃梅瑩。

在陰差陽錯地踏上六天六夜的俄羅斯綠皮火車之行后，徐崢和他母親這一路上的吵吵鬧鬧，都由于那樣一個問題背后所預設的母子關系。

在火車上的相處，剛開始兩人之間表現出明顯的代際差異。例如囧媽的強行灌鴨式“養生”和直白的“催生”都讓徐崢感到不適。

隨后，與俄羅斯美女在車尾扔戒指讓囧媽產生的誤會，則將母子之間過往的矛盾進一步激化。

爭吵大爆發之際，徐崢甚至將父親的死怪罪到囧媽頭上。這也讓他吃了本片中唯一的一記耳光。

爭鋒到頂點，囧媽孤身一人闖入俄羅斯白雪皚皚的荒野，在一根林間斷木上，黃梅瑩吐露了多年前的心事，母子間緊張的關系有所緩解。接下來，遭遇了極具戲劇化的“熊爪逃生”，黃梅瑩大顯母愛光輝后，母子之間的沖突，也在一場見真情的患難之后徹底消弭。

母子倆歷經種種、排除萬難，囧媽最后如愿登上莫斯科紅星大劇院的舞臺，她帶領合唱團演唱《紅梅花兒開》。舞臺上的囧媽端莊秀麗、溫婉大氣，秀出了兒子徐崢前所未見的高光時刻。

和母親矛盾的化解，也讓徐崢領悟了二人關系中寬松與理解之貴，他用這一領悟也化解了與袁泉的矛盾。

該片用一封徐崢給袁泉的回信，實現了最后的升華，雖然有著人所共鑒的“雞湯味”，不過順手喝著，倒也未感不適。

▲母子經過“熊爪逃生”后矛盾化解。圖片來源：豆瓣電影

活靈活現地“符號化”演繹

黃梅瑩塑造的囧媽是一個有著典型的中國式媽媽特征的“符號化”人物。她喜歡嘮叨、碎碎念，喂兒子吃各種養生食品，插手夫妻關系，等等。

不堪母擾偷扔媽媽小番茄的徐崢，身上也有種種符號化特點。他中年肥，頭發或因過于焦慮而早白，對母親不耐煩，和母親的相處模式與兒時無異，正遭遇夫妻關系危機。

無論徐崢抑或黃梅瑩，他們在影片中的人設都選取了“中國式母子”的最大公約數。雖然，他們將人物演繹得活靈活現，足夠有特點，不過，對觀眾而言則少了些許新鮮感。

這種對符號化人設進行演繹的作品，本就難出彩。

影片甚至對母子關系與夫妻關系之間矛盾的處理，都是符號化的影子。一場起于偶然的旅行，母子關系矛盾積累、激化，之后又因為一個契機而緩解、化解。這種慣有模式，觀眾過于熟悉。

符號化的人設，往往也會有落入模式化、形式化的窠臼之憂。因為符號化的人設只能在模式化程式中演繹，才合邏輯。

徐崢在一部需要劇情跌宕的“公路片”中，想要給出解決中國式母子矛盾的答案，難免會流于形式，落于表面。

“中國式媽媽”之所以具有鮮明特征，與我們傳統觀念、文化、教育方式、家庭觀念有根深蒂固的關系。這一特征造就的母子矛盾，若根植于此，想要解決，也絕非數日之功可就。

綜觀《囧媽》這部影片，它的形式感，似乎更大于內容傳達出的沖擊力。這恰恰像是它的商業運作本身大于影片本身的影響力一樣，電影播出形式本身掩蓋了內容。

數年或更久之后，公眾提及“中國式媽媽”，對于碎碎念的黃梅瑩或許還會偶有憶及，不過對于《囧媽》創造歷史的商業模式想必還會一直津津樂道下去。

□ 睿清（媒體人）

編輯：和生? 實習生：谷俞辰? 校對：劉軍